中毒电影剧情介绍

类型: 纪录片 地区: 科摩罗 年份: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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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中毒电影剧情介绍》是埃里康卡萨罗萨🈷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纪录片科摩罗片,该剧讲述了:前头的宋廷风和朱广孝骤然僵硬,整个人愣在原地。 周遭的打更人亦是差不多的反应。 朱成铸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曾经出现在他梦里无数次,犹如梦魇。 他一边痛恨着,诅咒着,一边又恐惧着,沮丧着,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复仇的希望。 脚步声缓缓靠近,朱成铸双腿微微发抖,脊背沁出冷汗。。 谁知,脚步声略过了他,走向宋廷风和朱广孝。 穿着一袭青衣,手里拎着那口似剑似刀武器的许七安,各自踢了宋廷风和朱广孝一脚,嘲笑道: “你俩的日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宋廷风赌气没有回头,哽咽骂道:“狗东西,你怎么还没走,你嫌命太长了?” 周遭的打更人又惊喜又困惑,以及焦急,许宁宴竟还没走,还敢回打更人衙门,他不知道朱家父子已经回来了吗,他不知道袁雄接任魏公之位,成了袁公吗? 对,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发生在昨日。 这时候,朱成铸像是挣脱了某种枷锁,重新掌控双腿,发疯似的朝衙门深处狂奔而去。 这下,打更人们没了顾虑,七嘴八舌的劝说: “许宁宴,你不该回来,赶紧走,快出城。” “宁宴,打更人衙门现在归袁雄统领,他重新录用了朱阳父子,赵金锣都快被架空了。” “现在打更人衙门是袁雄和朱家父子的天下,朱阳是四品,你速速离开。” 许七安听在耳里,面不改色的看向宋廷风和朱广孝:“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与我说说?” 大院内,众人眼前一花,出现朱阳穿打更人差服,胸口绣金锣的昂藏身影。 再过几秒,朱成铸追了过来,指着许七安,疾言厉色道: “爹,这小子竟然还敢回衙门,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朱阳未动,与许七安对峙片刻,直到赵金锣赶来。 不情不愿朱阳心理冷哼一声,淡淡道:“赵金锣,你与我合力擒杀此贼,袁公和陛下才会真正重用你。袁公在观星楼瞭望台看着呢。” 赵金锣回望一眼,只见远处浩气楼的七层,瞭望台,一袭绯袍孑然而立,正俯瞰着这边。 赵金锣收回目光,神色复杂的说道:“你何苦回来?” 许七安嘴角一挑:“回来要债!” 关注这边动静的打更人越来越多,而现场的打更人却越退越少。 四品高手的战斗,说不准会拆了衙门,许七安修为如何,他们不知道,但绝对不差。 只是,这里毕竟是京城,两位金锣合力对付他不难,若是别处高手再来,许宁宴死路一条。 “魏公死了,谁还能给他撑腰,他把陛下得罪死了,回来作甚。” “糊涂啊,许宁宴回来作甚,可恶,同僚一场,实在不忍看他殒命。” “我们只是小人物,不忍心又能如何,你还能不顾一家老小的命帮他啊?” “是啊,没看见赵金锣都妥协了么,打算和朱阳联手对付许宁宴,袁雄在浩气楼看着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打更人也是一样,魏公的时代过去了,再也不会来了。” 一众打更人在远处观望着,议论着,或唏嘘,或不甘,或无奈。 朱阳拇指一弹,佩刀铿锵出鞘,当空闪过雪亮的刀芒。 在场每一位打更人只觉心里一寒,被刀光刺激,手背汗毛竖起。 朱阳一步跨出十几丈,顺势挥出刀锋,直取许七安项上人头。 不管玉阳关的流言是不是真的,许七安今时今日的修为,都足以和四品斗一斗,单凭他一人未必能吃死此獠。 但只要身后的赵金锣跟上,两人合力,擒杀许七安不在话下。 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炸裂,骨块、脑浆、血肉、眼珠迸射而出,在大院的青石板地面溅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朱阳的身躯踉跄前奔几步,颓然倒地。 霎时间,打更人大院,死一般的寂静。 朱阳的铜皮铁骨,竟然挡不住他的一巴掌,那轻描淡写的一巴掌,我也挡不住,我也会被一巴掌拍死赵金锣瞳孔收缩成针孔,宛如突遇强光。 朱阳,四品的金锣,就这样被拍死了?他,他在玉阳关一人一刀斩敌人数十万,是真的?!远处观望的打更人们,集体失声,霍然醒悟凡间流传并非夸张,竟是实打实的战绩。 宋廷风和朱广孝神色恍惚,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时常与自己出入勾栏、教坊司的同僚,已经不知不觉成长为如此可怕的人物。 一巴掌把一名四品金锣扇的脑袋爆碎,这是何等可怕的修为。 众人心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旋即死死按住,不让它冒头,因为这太疯狂太荒诞太颠覆常理。 朱成铸脸色煞白如纸,嘴唇轻轻颤抖,他整个人,如同风中摇摆的树枝,不停的颤栗着。 他奉若神明的父亲,他全部的依靠,他四品武夫的父亲,被这个人,一巴掌拍死了。 巨大的恐惧在朱成铸心里爆炸,他忽然打了个激灵,一股浑浊骚臭的液体从他裆部流下来。 “退回去,我不杀你。否则,朱阳就是你的下场。” 赵金锣强忍着恐惧,抱拳躬身,迅速离开。 许七安转而看向宋廷风,指着朱成铸:“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信步往前,朝着浩气楼走去。 一道道目光追随着他,想跟上,但缺乏勇气,直到许七安的背影消失,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宋廷风。 宋廷风走到朱成铸面前,岔开双腿:“想活命的话,从这里钻过去。” 朱成铸慌不迭的跪下,诚惶诚恐,边爬边求饶,从宋廷风胯下钻了过去。 边上的朱广孝突然抽刀,狠狠斩下,一颗头颅咕噜噜的滚落。 朱成铸脸上凝固着惊恐,眼角闪着泪,嘴唇动了动,最终归于永恒的死寂。 宋廷风捂着脸,边哭边笑,宛如疯魔。 这时,有人指着浩气楼高处,惊叫道:“许宁宴要杀袁雄” 豁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第七层瞭望台,许七安揪着袁雄的领口,把他半个身子压到了外面。 许七安笑眯眯的审视着脸色发白,不停挣扎的袁雄。 “听说袁公呕心沥血,列了魏公十大罪,将打更人衙门的**分子押入大牢,肃清打更人风气,对揭露魏公这个误国罪臣,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袁雄从他眼里看到了森然的杀意,沉声道:“许七安,本官乃朝廷命官,正三品大员,你,你不能杀我。” 见许七安目光依旧冷冽,他审时度势,迅速转变态度,哀求道: “是陛下强迫我做的,我没有选择,为人臣子,如何拒绝?我真的没有选择,这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原谅我,许七安,原谅我好不好。” 天色漆黑,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寒风吹的袁雄浑身冰凉,心里也一片冰凉。 “你现在立刻离京,本官,本官替你拖延时间。晚了,下面那些狗东西就会举报你,城门一关,你就出不去了。” 他不愿放弃求生的机会,只想着先卑躬屈膝躲过一劫,回头再通知陛下,诛杀此獠。 “原谅你是魏公的事,我的任务,是送你去见他。” 袁雄仰面栽倒,从七楼疾坠而下,“嘭”的一声传来,他仰面,双目暴突,死死望着天空。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打更人瞠目结舌。 一位三品大员,说杀就杀,这是真正的大人物,位列诸公之一。 “早他娘的看不惯他们了,杀的好。”有人压低声音,小声发泄了一句。 “打更人是魏公的打更人,他袁雄是什么东西。” “朱家父子背叛衙门,早被革职了,呸,杀的好。” 自昨日开始的压抑,至此尽数宣泄。 许宁宴还是那个许宁宴,无法无天,他回来了,一切怨愤和不甘都将烟消云散。 许七安返回茶室,这里的陈设一如既往,只是再也不会有一袭青衣坐在桌边,目光温和的等待着他。 翻开茶杯,茶壶里的水竟然还是热的,想来是袁雄晨起时命人烧的。 许七安倾倒茶壶,倒了两杯水,抿一口,摇着头说:“喝茶无趣,今儿我要喝酒,魏公,你觉得呢?” 对面空空荡荡,茶室安静,无人应答。 他取出地书碎片,从中倒出一坛早就准备好的美酒,拍开泥封,举坛畅饮。 第一口豪迈干云,第二口就喝的慢了,小口小口喝着,很快就喝去大半。 许七安一边喝,一边碎碎念着往事。 他渐有几分醉眼朦胧,小酣而未大醉,人生至境。 恍惚间,许七安好像看到了一位两鬓斑白的青衣,坐在对面,双眼蕴含着岁月沉淀出的沧桑,温和的望向自己。 你一直想听,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他拎着酒坛,缓步走到瞭望台,此时晨风凄厉,迎面扑来,他回忆着往事,高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他并指如剑,睥睨京城,声音陡然拔高: “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接着,他缓缓扭头,望向皇宫,望向后宫,声音温柔: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许七安把酒坛抛下高楼,回身,看向那袭青衣,大笑道:“魏公,卑职唱的如何?” 耳畔,似乎响起了那个温和的嗓音:“甚好。” 许七安哈哈大笑,泪水却夺眶而出,不敢再看那边,踉跄离开茶室。 元景帝高坐龙椅,表情肃穆的俯瞰殿内诸公。 他目光扫过某一个空位,沉声道:“袁爱卿为何没到?” 袁雄并没有请假,朝会竟然缺席,按照大奉律法,朝会迟到、缺席,罚俸三月,笞十五。 十五个板子下去,文弱书生就真得在床上趴十天半月了。 元景帝倒不是因为袁雄缺席而生气,只是接下来,他还需要袁雄这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随着时间推移,元景帝已经不指望袁雄了,看了一眼兵部侍郎秦元道。 袁雄不在,冲锋陷阵的事,自然是他这个皇党核心成员之一来做,当即出列,作揖道: “陛下,对巫神教战事,对魏渊身后事,拖延至今,不能一拖再拖,阵亡将士的家属,还等着抚恤呢。” 元景帝缓缓点头,问道:“秦爱卿意向如何?” 秦元道痛心疾首:“魏渊贪功冒进,不顾大局,强行攻打靖山城,以致八万多将士牺牲,害我大奉损失八万精锐。魏渊,他死不足惜啊。 “靖山城之役后,炎康两国大军兵临玉阳关,虽最后退去,但精锐依在,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襄州荆州豫州情况危急,随时可能被巫神教军队攻陷,三州百姓危在旦夕,为今之计,是派使者奔赴巫神教和谈,以弥补魏渊造成的灾祸。 “至于魏渊,臣死谏,请陛下,谥号‘厉’。” 元景帝扫过诸公,悠然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无人说话,有人看向了另一个空缺的位置,那是一国首辅王贞文的位置。 在诸公看来,王首辅这是放弃了。 既然首辅都不再管此事,他们也不必为魏渊和陛下死磕。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这些天来的局势变化,哪里会看不出元景帝的谋划。 魏渊现在名声臭了,再出面为他求爵位,求忠武,没有意义。 你还得先给他翻案,关键是,龙椅上这位不允许。 至于前魏党成员,则早对元景失望,把目标转向了新朝,等新君登基,再替魏公翻案。 元景帝嘴角一挑,语气却很低沉:“好,就按秦爱卿所言” 话没说完,忽然听见殿外传来哗然声。 诸公大惊,身在殿内,听着外头群臣们失态的哗然声,以及作鸟兽散的奔跑声。 这让诸公们意识到情况不妙,却又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诸公带着困惑,纷纷奔到殿门口,只见下方广场,衣冠禽兽们亡命奔逃,四处乱窜。 一袭青衣持刀杀上金銮殿,他身后,伏尸一地,皆是宫中禁卫。 诸公心头剧震,涌起荒诞不真实感。 大奉开国六百年,除了那位夺位的武宗皇帝,可还有人杀入皇宫,杀上金銮殿? 这一刻,即使是这群大奉权力巅峰的文臣,官场老油条,城府手段皆绝顶的诸公,此时,也难以用所谓的“胸有静气”来稳定自身情绪。 一个个脸色大变,或惊怒,或惶恐,或绝望,或恐惧 那袭青衣持着刀,刀柄用红绳坠着一枚小巧的八卦铜盘,他跨入金銮殿的大门,在诸公仓惶避退中,朝龙椅之上的君王,掷出了手里得刀。 s:本来是一个大章,鉴于大家反馈:不要大章。 我就拆开发了。今天没了,困,早睡。大家晚安。‍🦲葛宣把泛着淡淡白光的鳞片、刻着八卦五行的铜盘放在身侧,继续从锦囊里拿出一个小布袋。 他从布袋里抓出一把浅褐色的粉末,微微松动手指,粉末便从指缝间笔直飘落,葛宣手臂移动,似是在构画着什么,带动粉末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笔触”。 这是一个阵法,术士体系在四品前,想让阵法发挥威能,必须依赖灵性充沛的材料,一笔一画的刻阵、摆阵。 好在这个阵法简单,作用也仅是唤醒铜盘内的力量。 随着手心的褐色粉末不断减少,直至用尽,阵法刻画随之完成。 葛宣接着划破手腕,让鲜血流淌在阵法上,构成阵法的褐色粉末接触到鲜血后,立刻发光,在昏暗的极渊里,宛如荧光粉。 葛宣双手捧着铜盘,将它置于阵法上空。 铜盘轻巧的悬浮不动,然后“呼呼”旋转起来,它吸收着荧光粉末,越转越快,快到产生了气旋,制造出狂风。 灵性消耗殆尽的粉末被狂风刮散,铜盘旋转着飞向儒圣雕塑,停在雕塑头顶,疾速旋转。。 葛宣的段位,看不懂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按照记在脑海里的步骤,他接着拾起散发淡淡白光的鳞片,合在掌心,便渡入气机,边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几秒,葛宣睁开眼,把白色鳞片抛向漆黑的深渊。 白色鳞片坠向深渊的过程中,光芒爆发,膨胀成一团炽白的太阳,照的整个极渊一片炽白,但即使是如此强大的光源,也没能照亮极渊深处。 葛宣猛的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光源,双眼涌出热泪。 同时,他耳边响起了兽吼,吼声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并非凶兽张杨血性的咆哮,也没有野兽的戾气。 葛宣仍旧没有睁开眼,因为他能感觉到,眼皮之外,是刺目的白光。 某棵树的树荫下,一团阴影膨胀,许七安等人从阴影中显形,齐齐眺望地平线尽头,极渊的方向。 那里有一道白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这股气息”影子声音无比凝重,环顾众人一眼: “儒佛道蛊武妖巫术皆不是。”许七安淡淡道。 几位首领愣愣的看着他,许七安回望着他们: 都揍过淳嫣鸾钰等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这个“都揍过”也包括刚刚被毒打一顿的他们。 许七安转头看向天蛊婆婆,问道: “婆婆,您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身这辈子都没出过南疆,孤陋寡闻的很。” 众人不再废话,影子融入阴影,带着众人继续朝极渊遁去。 感觉到眼皮外的炽白消散,葛宣才敢睁开眼睛,视线里,一头高大神骏的四脚兽凝立于极渊之上。 它由白光凝聚而成,其身似鹿,覆满雪白鳞片,头生一对犄角,马蹄,蛇尾。 这葛宣瞳孔一缩,他认识这只灵兽,白帝城的人基本都认识,它就是云州神话传说中的,于大旱之年现身云州,带来暴雨狂风,润泽大地的海外神兽。 时至今日,白帝城的白帝庙里,还供奉着它的雕塑。 海外灵兽白帝,缓缓扫过周边,在葛宣身后某处停顿一下,收回目光,俯视着下方的极渊,发出了一段简短而奇怪的音节。 这是葛宣从未听过的语言,这是人类的声线无法发出的音节。 它在和谁说话葛宣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这让他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的捏紧了袖子里的传送法器。 传送法器可以带他离开这里,传送回事先预设好的地点,做到迅速逃离。 传送法器分单向和随机,若是没有提前刻画阵法,设置好传送地点,它就会变成随机传送,在一定范围内,传送到任意一处。 因此,他无法利用传送法器准确抵达儒圣雕塑身前,在极渊里搞随机传送,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这时,葛宣突然心悸,浑身毛孔张开,汗毛炸起,武者的危机预感启动,向他传递危险信号,疯狂催促他逃跑。 他忍住了,低着头,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一股可怕的意志从极渊中苏醒,匍匐着的葛宣浑身一颤,他能感受到,极渊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可怕到让人肝胆俱裂的东西。 一团黑烟袅袅娜娜的从漆黑的极渊中浮上来,在白帝身前悬停,黑烟外层宛如跳跃的火焰,不停的晃动,内核则有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不掺杂任何情绪,连冷漠都没有。 灵兽白帝望着黑烟,又一次发出了古怪的音节。 说完,它沉默几秒,侧了侧头,似乎在聆听。 远处,藏在隐蔽角落的黄毛猴子,也侧耳听了听。 白帝若有所思了片刻,口中发出古怪的音节,这次是长长一大段,用了十几秒才说完。 它侧耳听了许久,微微点一下头。 接着,白帝再次开口,它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伴随着古怪音节结束,它目光紧紧盯着黑烟,修长的脖颈微微朝前探出,就如同人类身子前倾。 躲藏起来的黄毛猴子,不顾被发现的风险,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侧着耳朵,全神贯注的等待着。 就在这时,“咔擦”的声音响彻极渊。 飘在儒圣雕塑头顶,快速旋转的铜盘碎成齑粉。 那道从极渊深处飘上来的黑烟,消散于无形。 灵兽白帝俯冲而下,追了一段距离,直到撞上一层清光屏障,撞的它白光凝聚的身体险些崩溃。 灵兽白帝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葛宣,声音洪亮: 说罢,它化作白光消散,重新变回雪白鳞片,自动飘飞到葛宣面前。 葛宣谨慎的把鳞片收入锦囊,忽然耳廓一动,听见了上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一片大乱。 他们追过来了?许七安来了葛宣脸色微变,眼里闪过惊惧,见识到许七安不久前展现出的可怕战力,他果断的捏碎手心里的传送玉符。 一道清光腾起,带着他消失在原地。 离去前,他看见一道金光俯冲而下,正是脑后燃着火环的许七安。 宛如炮弹般飞射而来的许七安,在临近儒圣雕塑前,不符合力学规则的一个骤停,把所有惯性化于无形。 五品武夫之所以叫化劲,便在于此。 他双脚无声无息的落地,抬头审视着儒圣雕塑,面容清奇,五官极具威严,却不显得咄咄逼人,甚至有几分怜爱苍生的慈悲。 雕塑身上的长袍样式与当下儒家主流的袍子不同,儒冠也透着历史感,比时下的儒冠更高,更显笨重。 这就是儒圣雕塑,封印蛊神的核心许七安正了正衣冠,对这位中原人族史上最强者躬身作揖。 “我也想有朝一日与你一样强,但不能这么短命。”他心说。 天蛊婆婆等人陆续抵达,跋纪和影子大步狂奔到雕塑面前,一阵审视,松了口气: 跟在后面的鸾钰淳嫣和天蛊婆婆也走了过来,仔细观察雕塑后,如释重负,鸾钰娇艳的红唇挑起,看许七安一眼: “我就说嘛,儒圣的封印怎么可能说破坏就破坏。” 淳嫣谨慎的审视周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忍不住蹙眉: “但许银锣预测的没错,葛宣确实来了极渊,他不可能只是下来观赏。” 葛宣看到许七安的同时,许七安等人也看到了他。 许七安走到悬崖边,俯瞰漆黑不见底的极渊,试探道: 淳嫣吹了一个清亮的口哨,召唤来一只双头鸟,操纵着它扑向极渊。 许七安清晰的看见,双头鸟俯冲一段距离后,被一层清光震成齑粉,清光如涟漪扩散,整个极渊为之一亮。 淳嫣俯身捡起一枚石子,丢入大裂谷中,清光没有反应,石子消失在黑暗中。 许七安侧耳听了许久,没听见石子落地的声音。 “但凡有生命的东西,都无法进入极渊。但没有意识的死物,则可以穿透儒圣的封印。” “应该是有意识的东西吧,不然器灵也可以进入了。” 话音落下,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碎石和沙土沿着缓坡滚落。 极渊里,遥远的地底,传来一声低沉而可怕的咆哮声。 声音传上来时,由于距离太远,变成了纯粹的声波。 同一时间,许七安感觉后颈处的七绝蛊不安的躁动,似乎要脱离他的脊椎,逃离此处。 鸾钰声音都吓的颤抖,但害怕归害怕,她没有慌乱,冷静的后退。 吼声结束后,地表的震动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剧烈,碎石和沙土不停从缓坡上方滚落。 所有人都察觉到,一股磅礴而可怕的力量从极渊中冲涌上来。 什么意思,这里不全是蛊神之力吗许七安心里嘀咕,他从不是逞强之人,立刻随着淳嫣后撤。 极渊中,喷涌出磅礴的蛊神之力,有黑红色的气血之力,墨绿色的毒蛊之力,漆黑色的尸蛊之力,淡蓝色的心蛊之力 它们纯度高,且数量磅礴,胜过极渊外任何一处。 许七安和淳嫣距离悬崖处最近,被一股高纯度的情蛊之力笼罩,顿时,呼吸间尽是甜腻的气息。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烫,某处膨胀的像是要炸开,七绝蛊贪婪的吸收着侵入体内的情蛊之力,但无法彻底消化。 许七安尚且如此,身为心蛊师的淳嫣,意识立刻模糊,娇俏的脸颊滚烫,娇嫩欲滴的小嘴里飘出甜腻的呻吟。 她饥渴的抱住身边的许七安,送上滚烫的,热情的吻,双手笨拙的在他身上摸索,寻找那个能满足她需求的把柄。 你还真是个雏儿啊许七安挥起手刀砍晕她,这并不难,因为淳嫣的意志已经在情毒中崩溃。 他带着淳嫣退回跋纪等人身边,仰头看着这股磅礴的能量冲上高空,而后缓缓洒下,散落在极渊附近。 众人一起原路返回,沿途所见,是陷入癫狂的蛊虫蛊兽。 它们在这股磅礴的蛊神之力的滋养下,发生了可怕的异变,双头鸟长出第三个头;巨蟒开始蜕皮,变的更加粗长;虫群身躯快速膨胀,变的堪比老鼠;植被疯狂生长,传来凄厉哭声,或孩子的笑声 丑陋的看不出品种的畸变怪物,出现第二根生殖器黑背猩猩肋部伸长出一对新的手臂巨大的阴影漫无目的的游走,吞噬着途中的生灵 在影子的带领下,他们很快退出极渊,来到原始森林外。 “儒圣雕塑没有被破坏,封印也还在,为什么会这样?” 许七安作为外来人,对眼前的情况茫然不知。 “蛊神无时无刻不再溢散出力量,祂的状态很不稳定,有时候少,有时候多。 “祂的力量会让极渊附近的蛊兽变的异常强大,每隔六七百年,极渊里就会诞生超凡境的蛊兽。斩杀蛊兽是蛊族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而每次有超凡蛊兽出世,必然伴随着我族首领的陨落。” “这是那小子引起的,虽然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但老身没猜错的话,蛊神的意识进一步苏醒了。类似的力量喷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有很多次。” 鸾钰等人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你说的对,这就是许平峰用来牵制我蛊族超凡高手的手段。进一步唤醒蛊神,让极渊附近的蛊神之力在短期内暴涨。催化超凡蛊兽诞生的概率。 “逼我们不得不守在南疆,定时清除力量过剩、有望踏入超凡的蛊兽,无暇插手中原之事。” 许七安一边把淳嫣交给鸾钰,一边问道: “清除强大蛊兽,不需要普通族人吧?” “普通族人深入极渊便是生死危机,用不上。” 那我至少还能“雇佣”蛊族的普通战士许七安再问: “蛊神苏醒,是不是意味着封印松动?” “千年来,蛊神无时无刻不在消磨儒圣封印,也有过类似的苏醒,但很快就会沉睡,长则数十年,短则几年。 “事实证明,超品的封印,只有超品能撼动。那许平峰连削弱儒圣都做不到。” “回去通知一下族人,三天后,四品以上的强者跟随我们探索极渊,斩杀蛊兽。 “许银锣战力无双,老身恳请许银锣帮忙。” “蛊神力量喷涌而出,对蛊族难道不是好事?”🖇️许七安是个豁达的人,不会因为小事耿耿于怀,既然家里的妹妹如此朽木不可雕,他便不雕了。 拎到书院抽一顿板子不是更好吗,何必浪费口舌。 但李妙真阻止了许七安家暴孩童,天宗圣女皱着眉头,不悦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对一个孩子动粗呢。” 圣女啊,你永远不知道当熊孩子的家长有多糟心许七安便卖她一个面子,转而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对母女花,脸蛋尖俏,五官立体,颇有几分混血风情的许玲月,坐在小木扎上刺绣。 小木扎已经容不下她愈发丰满的臀,弹性十足的臀肉溢出,在裙下凸显出来。 婶婶则在一旁不务正业,把荷绿色的裙摆在小腿位置打结,然后蹲在花圃边,握着小木铲和小剪刀,捣鼓花花草草。 婶婶平时除了揍许铃音,也就这点爱好了。 看见许七安回来,玲月妹子高兴坏了,放下针线,笑靥如花的迎上来。 她的余光,不着痕迹的在李妙真、苏苏和钟璃身上掠过。 那带着审视的小表情,充分说明漂亮女人之间,有着天然的,植入本能的敌意。 许七安捏了捏她圆润的鼻头,目光望向屋子,道:“二郎和二叔呢?” “爹不知道跑哪里练功去了,二哥在张夫子处读书。”许玲月嗓音悦耳,带着少女的软濡。 许七安点点头,正要说话,便听许玲月带着好奇,柔柔道:“大哥,那位姐姐是谁?” 钟璃虽然跟了许七安很久,但她从未正式露面过,许玲月是第一次见到她。 哦,那个饭桶姑娘的师姐啊许玲月恍然。 饭桶是她给褚采薇取的绰号,褚采薇是饭桶一号,丽娜是饭桶二号,许铃音是饭桶三号。 其实,认识这三个饭桶的人,心里多少都有类似的绰号。比如院子里,惊觉幼女一身脏,恼怒的捡了根竹条,追杀幼女出门的美妇人。 婶婶给丽娜和许铃音取的绰号,大抵是:愚蠢的女孩和小孩、贪吃的女孩和小孩、又蠢又会吃的女孩和小孩。 “老娘每天给你们洗衣服难道不累吗?你个死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娘。”婶婶的咆哮声传来: “那我打你的时候也用不着把你当女儿看。” 许铃音顶嘴的声音传来:“那我不是你女儿,你打我干嘛呀。” 婶婶噎了一下,无能狂怒:“还敢顶嘴!” 许七安带着钟璃,出了小院,在房舍、院落间穿梭,沿着青石板铺设的道理,时而拾阶,一炷香后,来到了种满竹林的山谷。 竹子南方居多,大奉自诩九州正统,称雄中原,但京城的地理位置是九州的中北部。 清云山这一片竹林,倒是稀罕的很。 入夏不久,这个季节的竹林郁郁葱葱,山风吹来,沙沙作响,颇有意境。 而许七安想的是,竹筒酒怎么做来着? 一座小阁楼掩映在竹林间,如同隐士所居的雅阁,一条鹅卵石铺设的小径通往阁楼,落满了竹叶。 “院长,许七安拜访!”他朝着阁楼作揖。 眼前清光一闪,已从外面瞬移到阁楼内,院长赵守坐在案边,品着香茗,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洗的发白的陈旧儒衫,略显凌乱的花白头发,浑身透着犬儒的气息。 赵守是许七安见过最没格调的高品强者,同样是老头儿,监正却是白衣胜雪,仙风道骨。度厄大师也穿着绣金线的华美袈裟,气度淡泊,一副得道高僧模样。 而赵院长给人的感觉就是孔乙己,或者范进 “嗯,差点把猫道长忘了,道长也是一副云游道士的模样,落魄的很”许七安在心里补充一句。 “多谢院长出手相助。”许七安表达了感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你教我的,而你也没有忘记。”赵守微笑道。 院长的意思是,只要我没忘记初心,大家就还是好基友许七安笑着作揖,然后向好基友提出要求: “学生来书院,是想向院长借一本书。” “大周拾遗。”许七安记得魏爸爸说过,要想知道王妃的秘密,就去云鹿书院借这本书。 赵守笑道:“这是六百年前,书院的一位大儒所著,他生于大周末期,活跃于大奉初期,把自己关于大周的所见所闻,编著成书。此书全天下只有一本,未曾刊印,读过此书的人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难怪怀庆都没听说过,就算是女学霸,也不可能读尽天下书,肯定是有目的的偏向喜好的书。 许七安恍然,又听赵守微笑说道:“那位大儒你想必听说过,他的事迹被后人立了碑,就在山中。” 灵光霍然闪烁,许七安脱口而出:“那位携民怨,撞散大周最后气运的二品大儒钱钟?” 他初来云鹿书院时,二郎带他参观书院,有提及过那位叫做钱钟的大儒。 赵守感慨道:“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读书人,真正的名垂青史,而不像某四个家伙,总想着走歪门邪道。” 请问您说的那四个走歪门邪道的家伙,是张慎、李慕白、杨恭、陈泰吗许七安心里腹诽。 赵守摊开手,悠然道:“大周拾遗在我手中。” 清光一闪,他手里出现一本古旧书卷,书皮写着:大周拾遗! 许七安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尽管对儒家的“吹牛逼”已经很熟悉了,但每次见到,总让他心里产生“这武道不修也罢”、“教练,我想学儒术”的冲动。 男怕入错行,二叔害我他心里惋惜的叹口气。 从赵守手中接过大周拾遗,许七安沉吟道:“我能带走吗?” 拒绝的好干脆许七安低头翻看,他现在的目力,一目十行不在话下。 这本书既名大周拾遗,那么里面记载的东西,其实是对正史的一种补充。里面记载的都是乍一看很像野史,但确实发生的事。 比如大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仙吏李慕,史书上说此人风流成性,红颜知己无数,但其实他的一众红颜里有一位狐妖,是南妖一脉九尾天狐的族人。 与云鹿书院指鹿为马的亚圣一样,这位李慕竟是个董狐之笔的人才许七安暗暗点头,继续翻阅。 终于,他翻到了一篇堪称民间神话的记载。 大周隆德年间,南边有一座万花谷,谷中奇花斗艳,四季常开不败。相传谷中住着一位钟灵毓秀的花神。 花神乃仙葩诞生灵智,幻化人形,集天地灵气于一身。谁若能得花神灵蕴,便可脱胎换骨,长生不老。 隆德帝听闻后,便派人南下寻找,历时十三载,终于找到了万花谷,找到了那位钟灵毓秀的花神。 大军包围万花谷,逼迫花神入宫,花神不愿,招来雷霆自毁,死前诅咒:大周三百年后亡。 果然,三百年后,大周气数走到尽头。 许七安面无表情的合上书,内心却并不平静,甚至波涛汹涌。 “这首诗不是形容王妃的么,卧槽,王妃就是九百多年前的花神不,花神转世? “原来这首诗写的是三百年前的花神,我一直以为是此诗流传太广,名气太大,惹来了元景帝的注意,所以她才被送进宫的。 “难怪,难怪都说王妃的灵蕴是好东西,原来还有这个典故,果然,多读书是有好处的。脱胎换骨是毋庸置疑的,长生不老就未必了,不然元景帝怎么可能把王妃拱手让给镇北王。 “花中仙子,不愧是大奉第一美人,魅力无双。啧,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许七安把书还给赵守,问道:“这首诗是钱钟大儒所作?” 哦,钱钟大儒也只是记录者,那我就没疑问了,不然,那个道出王妃身世之谜的主持老和尚怎么知道这首诗就成逻辑漏洞了许七安心里吐槽。 与赵守院长闲谈着,许七安耳廓忽地一动,扭头看向楼舍外。 只见三位大儒联袂而来,目光顾盼,看见许七安露出惊喜之色。 “不愧是我们三人教出来的学生,菜市口斩二贼,以一人之力挽回大局,可歌可泣啊。” 三位大儒开心的称赞,接着,他们用质疑的目光看向院长:“宁宴何时成了院长的弟子?宁宴,院长可曾要求你作诗?” 说着,他们用“你就是馋他的诗,不要狡辩这是事实”的眼神内涵赵守。 赵守冷哼道:“我又岂会与你们一般,读书人三不朽,立德、功、言才是煌煌正道。寄希望于诗词,乃旁门左道。” 你不和我们抢诗词便好三位大儒松了口气,张慎语气轻松的反驳道: “三千大道殊途同归,诗词何尝不是化瑰宝?在我看来,院长反而是执念过重。” 赵守摆摆手:“懒得与你们辩解。” 他转而看向许七安,道:“主要是杨恭珠玉在前,让他们羡慕且嫉妒,其实云鹿书院对你是心怀善意的,与诗词并无关系。” 看了三位大儒一眼,笑呵呵道:“至少老夫不会像他们一样。” 他必须要向许七安澄清这件事,否则就显得云鹿书院怀着目的似的,总想着沾他诗词的光。 说实话,张慎等人的行为,实在有辱云鹿书院的形象。 他本人其实无所谓,反正诗词是前世剽窃的,并非他所作,做为一个没有根基的穿越者,能用诗词扩张人脉,换取利益,自然不能错过。 张慎三人不理会院长的嘲讽,热切的看向许七安,问道: “你也好久没有作诗了,近来发生此等大事,有没有觉得热血沸腾,诗兴大发?为师几个可以帮你润色润色。” 院长赵守没有说话,不过也颇感兴趣,凝神看来。 云鹿书院不但帮我庇护家人,院长更是直接手握刻刀,在朝堂威逼元景帝,虽然这合乎儒家理念,并非单纯的卖我人情,可这份恩情我是要记的 嗯,不妨抄首诗给他们,也不好一宿又一宿的白嫖他们想到这里,许七安沉吟道: 对,是想到一首诗,我只是诗词搬运工。他在心里补充。 这个时候,他本该豪气的来一句:笔墨伺候。 只是毛笔字写的太差,手头又没炭笔,便没有献丑,像模像样的在室内踱步,看见窗户外,绿油油的竹叶时,假装眼睛一亮,道: 赵守眼睛同样一亮,问道:“是否与竹有关?” 院长似乎很喜欢竹子许七安颔首:“是。” 闻言,赵守顿时挺直腰杆,从略有兴趣,升级到倍感期待。 许七安略作回忆,想起了这首诗的全,但在赵守和三位大儒眼里,他这是在酝酿。 已经知道是咏竹诗的赵守,细细品味起来,这一句里,“咬”字是精粹,仅一个字便凸显出竹的苍劲有力。 赵守微微颔首,这是对上一句的补充,同时体现出竹子在艰苦环境中展现出的坚毅。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院长赵守呼吸有些急促,后面两句,则是描述竹子对外界压力的态度,哪怕经历无数磨难,依旧不屈不挠。 梅兰竹菊里,他独独钟情竹子,否则不会把居所建在竹林。 赵守以前也曾作诗咏竹,但相比起许七安的这一首,他得承认自己落了下乘。 一诗两联,从内到外,几乎把竹子坚韧不拔的品性描述的淋漓尽致。 不愧是大奉诗魁这位儒家高品修士,心里喟叹。 “此诗意境和辞藻虽欠缺了些,却是罕见的咏竹诗。”李慕白赞道。 “愚蠢,此诗咏出了竹的坚韧不拔和顽强朴素,辞藻华丽反而落了下乘。”张慎抨击道。 “乍一看是咏竹,实则以竹喻人,妙啊,妙啊。”陈泰抚须长笑。 三位大儒点评结束,立刻看向许七安:“这首诗可有名字?” 许七安当即便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笑着摇头:“未曾命名,故需老师们润色。” 三位大儒默契的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彼此,酝酿着如何争夺署名权。 就在这时,只听赵守长笑三声,道:“就让我来为此诗命名吧。” 张慎等人,脸色僵硬的扭动脖子看他。不是说好看不上许宁宴的诗的? “尔等看我作甚,这首诗难道不是许宁宴借咏竹喻我?老夫坚守云鹿书院数十年,便如这竹子一般,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说罢,不等三位大儒反应的机会,说道:“退出三百里,别打扰我写诗。” 话音方落,三位大儒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守铺开纸张,心情激动的提笔,边写边感慨道:“好诗,好诗啊,老夫人生圆满了。嗯,宁宴啊,此诗是你所作,但我这个授业恩师在旁指点润色,对否。” 这时,三位大儒身形闪现,怒道:“院长,住手!” 赵守挥挥袖子:“退出五百里。” 大儒们消失了,下一秒,他们又出现了,怒吼道:“无耻老贼,我等与你不同戴天。” “看来你们是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罢罢罢,老夫帮你们一把。” “我们可不是吓大的,三品又如何,我等联手可不怵你。” “呵,不是老夫瞧不起尔等,便是再来十个,我也能轻易镇压。” 清云山的山顶,清气冲霄,吹散云层,四道身影在高空中打的你来我往,见招拆招。 动静闹的太大,立刻惊动了书院里的学子和夫子。 “院长和大儒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大动干戈,可别祸及我们啊。” “三位大儒打架是挺常见的,只是,院长怎么也动起手来。到底发生何事?” “三位大儒打架也不常见,前几次都是因为争夺许诗魁的诗。” 这时,有人小声说道:“我,我刚才好像看见许诗魁带着一名女子去了院长的竹林。” 不会吧四周猛的一静,学子和夫子们脸皮火辣辣的。 另一边,许家女眷歇脚的小院里,李妙真和楚元缜猛的抬头,仰望高空,心里一阵阵悸动。 “不用管,定是大哥又作了诗,三位大儒打起来了。”许二郎摆摆手。 这可不像是四品高手能制造的动静啊李妙真和楚元缜心说。 两人便没在意,继续听许二郎说话。 “铃音有一个很奇怪的天赋,她不想学的东西,便学不进去,哪怕再怎么教也无济于事。所以你们别想着自己是特殊的,认为自己能教她启蒙。” 许二郎差点就没说:你们别自取其辱。 李妙真摇摇头:“那不行,之前借宿许家,我答应过许夫人,要帮忙教导铃音,后来因事耽搁,如今万事已了,正好兑现承诺。” 楚元缜笑了笑,聪明人见多了,偶尔见一见资质愚钝的,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许七安和钟璃返回小院,察觉到院内气氛有些僵凝,李妙真坐在小板凳上,漂亮的脸蛋有些呆滞,瞳孔涣散。 像极了失恋中的女孩,沮丧颓废。 楚元缜抱着他那把始终没有出鞘的剑,背靠着墙,面无表情,但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出卖了他。 “你们俩,似乎遇到了点不开心的事?”许七安审视着两位同伴。 许二郎唉声叹气道:“楚大侠和李道长非要教铃音认字、算术。” 许七安大吃一惊,朝两人拱了拱手。 李妙真觉得许宁宴在嘲讽她,抓起小石子就砸过来。 午膳后,许七安带着家人返回许府,许二叔雇了三辆马车,去外城召集家仆们回来。 仆人们回来后,婶婶指挥着他们洒扫。 许七安坐在屋脊上,看着仆人们来来往往的忙碌,听着楚元缜和许二郎谈经论道,两人各自卖弄学识。 内厅里,褚采薇带来了桂月楼的极品糕点,丽娜和许铃音陪她开怀大吃。 李妙真在客房里盘坐修行,苏苏喋喋不休的说话。 而他身边,裹着布衣袍子的钟璃,抱着膝盖,乖巧的陪在身边。 “以许府现在的战力值,哪怕元景帝要报复,除非派大军围攻,否则,还真不怵暗杀了。”许七安心说。 等金莲道长的莲子成熟了,我们就得离开京城,到时候让杨千幻和采薇照拂一下家里。 监正答应过我,会庇佑许府,他也不想把我逼的杀进宫里,手刃元景帝狗头。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进屋见一位贵客,等她走了,你再下来。”许七安转头叮嘱钟璃。 许七安当即跃下屋脊,返回房间,关好门窗,然后取出地书碎片,倾倒出一枚符剑。 这枚符剑是北行时,洛玉衡拖楚元缜赠予他。 许七安至今还不清楚善良的小姨送他这玩意,是存了交好之意,还是金莲道长帮他求来。 回许府前,他用地书碎片联络到金莲道长,通过他,确认了洛玉衡是半个自己人,可以适当的信任。 金莲道长还说,符剑可以充当传书,让他联络到洛玉衡,不需要亲自前往皇城。 握紧符剑,调动元神,投入一缕精神力,低声道:“国师,国师,我是许七安” 魂丹的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好,否则总觉得如鲠在喉。另外,也是给洛玉衡一个提醒,让她防备元景帝闹幺蛾子。 顺便刷一刷绝色美人的好感度,争取将来洛玉衡也成为我可以依靠的大佬。 反复念叨了片刻,符剑毫无反应。 看来国师不想搭理我啊,果然,我的身份和地位终究太低,在洛玉衡这样身份高贵,修为强大的女人眼里,还差得太远 他正打算放弃,突然,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穿透屋顶,降临在屋内。 金色光柱中,一道倩影凝结,头戴莲花冠,身披道袍,眉心一点艳红朱砂,五官绝美。 她兼具了善良小姨的知性,妈妈朋友的妩媚,以及邻家女孩的俏丽,让人莫名的感动。 还没等许七安惊喜,忽然听见屋脊传来瓦片翻滚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屋檐滚下来,啪叽,重重摔在院子里。 钟璃半天没动弹,过了好一阵子,“呜呜呜”的爬了起来,默默走开。 洛玉衡恍然道:“你屋顶怎么还有人?来的太快,我没注意。” 不,不是你没注意,是命运让你“刻意”忽略了她,可怜的钟师姐 洛玉衡清澈眼波流转,清冷如仙子,颔首道:“找我何事?” ps:今天本来应该更新三章,我想了一下,把三章合并成两章更好一些,字数上弥补就行了。今天字数12000第二卷结束了,这是我写过最长的一卷,心里感慨万千。 既是写魏渊,其实也是写许七安,两个人都是无双国士,只不过是不同类型。 总的来说,这一卷的框架还行吧,我自己是挺满意的。 当初,你们以为杀镇北王过于儿戏,前期描写这么多的人物,就这样死了。你们以为我在第三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后期其实是两条主线,一条是贞德帝的线,一条是许平峰的线。 而两条线其实是交互的,息息相关的。这种写法虽然爽,但确实累,太消耗脑子。 贞德帝的线,埋了几十万字。而许平峰的线,我埋了整整两百万字。。 既考验写作功底,又考验作者的耐心。 就比如魏渊这一段,其实伏笔早就埋下了,宋卿的人体炼成,以及莲子的妙用,当初写这两段剧情的时候,很多读者纳闷,感觉这两个剧情完全没意义啊。 院长赵守曾经在魏渊出征时,以言出法随说:魏渊,凯旋! 这里的伏笔是,魏渊死后,刻刀和儒冠带回来了魏渊的一缕魂魄。 残魂配合宋卿的人体炼成,以及莲子,就是魏渊的复活的关键。 要不然,魏渊为什么要让南宫倩柔去剑州帮忙? 这是很早以前就定好的大纲,因此,当初魏渊战死时,很多读书嚷嚷弃书,一部分甚至弃了,我依旧耐着性子,等到现在卷尾来揭开伏笔。 这就是一个作者的耐心,对于那些弃书的读者,我只能说:分手快乐! 保持自己的想法和大纲,我觉得是一个作者最基础的素养。 我说过写爽文,肯定会写爽文,没食言。 言归正传,第二卷的成绩,肯定是远胜第一卷的,不管是框架还是剧情,都有足够的进步。 名场面也多,比如佛门斗法、斩国公、玉阳关、杀贞德,以及父子摊牌这几个剧情都让这本书追订暴涨,连续突破新高。 这说明我的创作理念是对的,一些想法也是对的。 当然,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比如一些细节的掌控力不够,但这实在没办法,网文的更新速度,对《打更人》这种题材的书,实在太不友好。 想写的特别精细,特别天衣无缝,不可能的,没人能做到。 一些瑕疵,大家就自动忽略吧,都是成熟的读者了,要自己过滤一些细节漏洞。 第二卷写完,很高兴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物,让大家还算喜欢。 整个第二卷剧情,我尽量追求节奏快,创造比较好的阅读体验,剧情方面,我也勉强做到了环环相扣,伏脉千里。 整整两百万字的环环相扣,这点非常难得,你们不妨回顾一下,两百万字内容里,只为装逼的没用剧情其实很少很少。 为此,发际线上升了好几厘米,整个人也胖了很多,因为要天天吃甜食,来补充脑力的消耗,因此得了颈椎病和脂肪肝。 作者为什么毛病这么多?都是职业病,当你们看到有作者因身体问题请假,请不要调侃,你可能不知道,他正在电脑屏蔽后承受着酸痛的折磨。 还有还有,qq群流传一张假图片,戴着口罩那个,郑重声明,那不是我。 这点必须澄清,我怎么可能那么帅?(滑稽) 对了,这本书已经写了一半,接下来是江湖卷的展开,接下来的地图会变,各方人物也会纷纷登场,不再只写京城了,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所以,我要请假一天,来好好构思大纲、细纲。嗯,暂时请假一天,毕竟我不敢保证大纲做的一定满意。 顺便汇报一下成绩,本书目前为止,均订71万,追订41万。父子摊牌那一章,24小时追订45万。是本书目前为止的巅峰。 大家别养书啊,我还想年底冲到八万均订,问题不大。 这成绩,单看起点的话,不看渠道什么的,应该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 对我来说,这本书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该怎么写大纲,怎么样让剧情变的更有张力,写了打更人后,我才知道,以前写作全凭灵气。 《姐姐大明星》的时候,我还是个新人,靠的是灵气。 好在那本书完结后,我就知道单凭这个是不行的,要想在写作道路越走越远,必须蜕变。 于是有了妖二代,妖二代是我对开拓写作道路的一个尝试,成绩中规中矩,但正因为有妖二代,打更人才有了牢固坚实的地基。 另外,说一说最近更新问题,阅文成立了起点大学,邀请一批作家来站台、交流。 作为“新人”,我无法拒绝,有人的地方就有交际,我又不是中原五白这种老牌大神,不好拒绝,希望理解。 同样的道理,我刚和起点的大神作者们线下面基,该有的交际要有,作为一个“新人”,太不合群,是会被孤立的。 所以这段时间的更新有点不济,可这种活动,也许一年到头也就一两次,不可能是常态,真没必要在书评里喷我飘了,弃书什么的。 宋卿登上八卦台,朝监正背影作揖: “老师,魏渊的身体已经重塑,但只有人魂,天地双魂缺失,若不能找回双魂,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监正冷冷的斜他一眼,道:“你不是把炼制招魂钟的材料列给他了吗。” 宋卿露出一丝尴尬,毕竟老师之前说过,不能把魏渊还活着的消息告诉许七安。 他一直忍到现在,等大局已定,才把魏渊还有一线生机的消息转告炼金术奇才许公子,让他去搜集炼制招魂钟的材料。 违背师命的宋卿仅是有些,似乎这是常态,惋惜道: “只是这修为........” 监正缓缓道:“以他的资质,走武夫之路委实可惜了,粗鄙的武夫不适合他。” 宋卿继续道:“可惜许公子离京了,钟璃师妹不得不再次进楼底的封印之地,也不知道她何时能圆满度过厄运。” “你在炼金术领域待了太久,何时晋升五品?” 宋卿露出疑惑表情,反问道:“为什么要晋升?” 监正沉默一下,又把目光望向遥远天边,不再搭理四弟子。 一盏盏油灯照亮空间,洒下昏黄的光芒。 钟璃披着麻布长袍,凌乱的长发下,一双明眸映着烛光,缓缓走在幽深寂静的廊道。 路过某一个房间时,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钟璃顿住脚步,在那扇门前停下来,软濡的嗓音:“嗯!”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小子说好要替你承受厄运,结果三天两头的把你送回来。”杨千幻哼哼两声。 观星楼地底有三层,是用来关押十恶不赦,但修为过高的囚犯用的。毕竟普通的牢房,关不住五品或四品。 不过能被关进观星楼底的武夫并不多,而这些人通常也活不久,因此观星楼底的囚牢里,非常安静。 反而是杨千幻和钟璃是此中常客。 值得一提,这两位在第一层都有固定“包间”,钟璃的房间是监正亲自布阵,助她压制厄运。杨千幻的房间同样是监正亲手布阵?目的是防备他逃脱。 “他?他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也好,魏渊死了?他的靠山没了。此时不离京?等着皇帝老儿找他算账?” 杨千幻嗤笑一声,既欣喜又怅然。 欣喜是因为许七安走了?京城将是他杨千幻一枝独秀。 怅然还是因为许七安走了,有种人生知己远去?仅余他一人独立巅峰高处不胜寒的萧索感。 “皇帝死啦?不会找他算账了。”钟璃小声说道。 皇帝死了?杨千幻震惊了,茫然道: “元景修道有成,寿元不该这么短的。” 钟璃言简意赅的说道:“许七安杀的。” 屋子里猛的静了一下,过了片刻?传来杨千幻颤抖的声音: “我被老师关在这里的期间?京城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钟璃“嗯”一声:“许七安他........” “别,别告诉我,求你不要告诉我!” 杨千幻立刻打断,表示自己不想听,都是王八念经。 钟璃“哦”一声?抬脚就要走,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杨千幻略显尖锐的声音: “不,不要走师妹?我果然还是........” 他顿了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我果然还是抵抗不住那个男人的诱惑。” “他杀皇帝作甚?皇帝老儿是一国之君?弑君之人天地不容?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等等,凭他也能弑君?!” 刚说完,杨千幻就听钟璃软濡的嗓音说道: “他三品了,皇帝该死,百姓们纷纷叫好。” 她不会讲故事,但就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房间里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 咕噜一声,似在咽口水:“能跟我说一说吗。” 钟璃就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简短的告诉杨千幻,平铺直叙,语句简短,只为还原事情经过,没有过多的描述。 “可恶,可恶啊........” 捶打墙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杨千幻羡慕极了的声音: “凭什么出风头的事全让他一个人做了,昏君无道,许某伐之?为什么不是杨某,羡煞我也........ “杀了皇帝,全京城的百姓都拍手叫好,所有忠直之士大加赞扬,从此扬名立万,成为无数人的话题中心,出门买菜都不用付钱了.” 杨千幻想象着经京城百姓欢呼沸腾,高呼着“天不生杨千幻,大奉万古如长夜”,高呼着“杨公子真乃大奉良心”,然后,他站在高处,背对众生,悠然道: 手邀明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想着想着,杨公子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可以预见,许七安必将名垂青史,在大奉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好几笔。 “这个王八蛋,在世人眼里出风头便罢了,他还要在后人面前出风头........可是,可是这样的行为,我确实模仿不了,好不甘心。” 钟璃安慰道:“杨师兄如果也在,必定能名垂青史,可惜师兄在楼底闭关。” “楚元缜和李妙真等人在城外拦截皇帝分身,做出卓绝贡献,今晨的告示里给他们提名了。还有,许七安当时与我说,如果杨师兄没有闭关就好了。 “你的传送术非常有用,可惜你被老师关在这里。” 钟璃说完,半晌不见杨千幻回应,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脑袋一缩,小碎步的溜走。 几秒后,身后传来杨千幻痛彻心扉的哭嚎声: 山峦叠嶂之处,雄伟的大城依山而建,房屋、阁楼掩映在林间,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城市人口达二十余万,由云州百姓、江湖散人、亡命之徒以及军队组成,半农耕半狩猎为生。 城中权力最大的人是城主,在他的治理下,潜龙城秩序井然,即使是投靠过来的亡命之徒,也得乖乖收敛暴戾性情。 而那些对大奉朝廷不满的江湖散人,将潜龙城称为净土,将城主称为贤主。 至于原本从云州各地掳来,用来增加人口的百姓,因为在这里过的还算富足,便安心定居起来,对于底层百姓而言,只要能吃饱穿暖,在哪里落地生根都无所谓。 潜龙城外,是一座座用来屯兵的山寨,负责出寨劫掠、充当防守岗哨、以及操练新兵。 城外,一群甲士带着三百多民兵,砍伐树木,扩宽道路,准备在这一片夯实地基,建造新的房屋,以容纳刚刚收容来的流民。 带头的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赤着上身,手里拿着大斧,一下一下砍着树木。 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充斥着男性阳刚之美。 一位穿道袍的老者,站在一旁,看着这位明明修为高绝,却与普通汉子一样奋力砍伐树木的少主。 老道士唉声叹气道:“少主,这一片风水太好,给流民居住,委实是暴殄天物。” “无妨无妨,来了潜龙城,都是自己人。” 体魄强健的青年,抹了一把汗水,继续砍伐。 道号蕉叶的老道洒脱一笑,他本是一个云游道士,所学驳杂,会一点人宗剑法,会一点地宗功德术,山医命相卜都略通一二。 前些年,因不愤狗官欺压良民,愤而出手杀人,被当地官府通缉,后流浪到云州,机缘巧合之下,进了潜龙城。 在这里待了几年,被城主的第七子姬玄,也就是眼前这位青年赏识,招为客卿。 老道原本有些忐忑,毕竟闲云野鹤惯了,不懂规矩,也不想懂,做不来给人当差的活计。 岂料这位少主比他更闲云野鹤,成日里在城中闲逛,和亡命之徒喝酒赌博,和市井百姓唠嗑猎物、收成。 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亲力亲为,与甲士、民夫一起劳作。 潜龙城里,谁提及姬玄少主,都会露出友善的笑容。 “少主,如今姬谦已死,你也该展露锋芒,争一争继承人的位置。怎还如此懈怠?您以前韬光养晦,贫道理解,眼下再不争锋,更待何时?” “道长,那些东西,父亲给我,才是我的。没给我,我也抢不走。” 蕉叶老道气的跺脚:“那您也得表现表现啊。” 青年停下砍伐,扬起手里的斧头,笑容灿烂:“我一直在做。” 这时,一位披甲侍卫赶来,高声道:“姬玄少主,城主命你去观星阁。” 姬玄换上一件崭新的蓝袍,沿着铺设在山间的石阶,终于来到一座林园。 姬玄笑眯眯的和侍卫打招呼,顿住步伐,不紧不慢的聊了几句,这才进入小园。 穿过庭院、穿过一座座阁楼,姬玄在一处小园外停下,门口站着两位黑衣侍卫。 这是他父亲,潜龙城城主的黑影卫。 黑影卫人数不多,但每一位黑影卫,修为至少是五品。 在他们面前,姬玄收敛了笑容,客气的抱拳,继而入园。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阁楼前,恭声道:“父亲,国师。” 阁楼的门自动敞开,里面传来醇厚温和的声音:“进来!” 烛光明亮,帷幔低垂,大堂地面铺设昂贵的针织地衣,案上摆着四脚金兽,吐着袅袅檀香。 穿紫袍的中年男人端坐大椅,目光威严的审视着姬玄,这是他的第七子,不务正业的第七子。 姬玄目不斜视,又躬身拱手,喊了一声。 然后,他看向低垂的帷幔后,那袭盘坐的白衣,眯着眼笑道:“国师!” 紫袍中年人缓缓道:“龙脉之灵已毁,大奉的根基又削一分,可以预见,中原必将大乱。” “恭喜父亲,恭喜国师,将成大业。” 紫袍中年人摇头,惋惜道:“龙脉虽毁,气运却未曾取出。” 这........姬玄露出了意外之色,给人温和亲近的脸庞露出些许严肃,道:“国师亲自出手,都不成?” “非但不成,差点死在京城。我从未小觑过监正,却小觑了他。” 闻言,姬玄眼睛眯了眯,连国师都差点死在京城,可想而知,当时的争斗有多惨烈。 国师说的他,是指京城里的那个容器,自己的表弟许七安? 许七安又做了什么,听国师的意思,似是在他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那位出生便被当做容器的表弟,他一直有所关注,不,准确的说,是他们这一脉的人,都在暗中关注。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嫡子姬谦,不就是因为一直关注,导致妒火中烧,借口外出游历,实则挑衅生事,结果在剑州被许七安斩杀。 许七安天纵之才,这点众人皆知,但要说他能破坏国师的谋划,让国师险些马失前蹄,委实让人不信。 帷幔后的白衣叹息道:“他已三品,且早就知晓了我的身份,暗中有所布局。他和监正联手,世上无能人算的过此二人。” 三品自身天赋超群更甚嫡子姬谦的姬玄,把眼睛眯着一线,啧啧两声: “我这位表弟,怕是九州当代第一人,虎父无犬子啊。” 二十出头的三品武夫,放眼九州,同辈之中绝无仅有。 紫袍中年人则说道:“一身修为被封魔钉封印,他的武道之路已然断绝。” 姬玄点了点头,看向帷幔里的白衣。 许平峰道:“佛门中愿意给他解封魔钉的,只有度厄罗汉,但这意味着,他得入佛门,塑佛身,四大皆空。 “佛门之外,能解封魔钉的只有神殊,他应该会寻找神殊残躯,这必然要和佛门起冲突。” 紫袍中年人看向他,沉声道:“玄儿,此番召你前来,是为考验。” “龙脉之灵分崩离析,散入中原各地,其余散碎龙气不必去管,但有九道龙气至关重要,你去江湖,寻找九道龙气寄宿之人,收服他们。 “九人中,杀四留五,五人带回潜龙城,增强我方气运。四人以大阵炼化,辅以血丹,助你踏入三品。” 说话间,紫袍中年人从袖中取出一只紫檀木盒子。 姬玄目光落在那只盒子上,再难移开。 紫袍中年人打开盒子,黄绸之上,是一枚色泽暗淡的绯红丹丸,鸡蛋大小。 “这是五百年前,我们的一位先祖被武宗皇帝重创,垂死之际留下。它是四品晋升三品的捷径,但必须有大气运之人才能承受血丹反噬。 “国师推算过,四道龙气,足够你炼化血丹,晋升三品。” 血丹固然珍贵,但身为拥有足够底蕴的顶级势力,不难获得,除了三品武者遗留,炼化生灵同样能得到血丹。 难的是,四品想要走吞服血丹这个捷径,几乎必死无疑。 要么你本身就是三品,不惧血丹反噬,反而能增强自身气血;要么拥有大气运,气运加身,才有希望扛过反噬。 前者的代表人物是镇北王,后者的代表人物是许七安。 当然,许七安不但拥有大气运,肉身还经过神殊精血的些许改造,双重保险。 姬玄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颤抖的伸出,朗声道: 他双手接过得,不仅是一份巨大的馈赠,更是一种传承。 父亲虽从未指定过继承人,但身为嫡长子的姬谦,是大家公认的最有力竞争者,一众兄弟蠢蠢欲动,暗中较劲。 父亲给他这个考验,这只锦盒,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姬玄接过锦盒后,忽觉不对劲,沉吟道: “龙脉之灵事关重大,孩儿虽有信心,但觉得不够稳妥,国师为何不亲自出手?” 帷幔后的白衣淡淡道:“我遭气运反噬,重伤在身,需闭关疗养。” 气运反噬,不是说没有从许七安身上抽取出气运吗.姬玄没有多问,道: 紫袍中年人道:“我会派客卿堂的几位高人随你一起寻找龙脉之灵,三日后出发。” 紫袍人挥挥手,待姬玄下去后,他看向白衣术士,道: “姬玄相比起其他庶子嫡子,不管是才华还是天赋,都出类拔萃,更难得的是,他懂的韬光养晦。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能做到这一步,未来可期。” 白衣术士道:“他也是你一众儿子中,声望最高的。” 紫袍中年人眯着眼:“你早就选中他了?” 姬玄怀揣着檀木盒子,离开阁楼,摇头感慨一声:“这玩意真烫手啊。” 走了片刻,迎面碰上一个紫裙少女,青丝如瀑,用一根紫色绸带绑着,简单雅致。 紫裙少女矜持一笑,道:“娘请你过去,有话要问你。” 姬玄沉吟一下,眯眼笑:“好,劳烦表妹带路。”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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